陆世走了,可龙王的脸色却一点不比陆世好看。
每每提到鱼珹的时候,他的反应都很奇怪。
妶玥坐回到原位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自顾地又喝了两杯。
龙女在一旁想要劝她,”可还没来得及开口,龙王就先让她退下了。
“父王有话跟妶玥小神尊单独说,你先去休息吧。”
龙女今日心中甚是欢喜,一点都不困,她就想陪着妶玥,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,两个人再说一会儿悄悄话。
可当看到龙王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时,也出乎意料地懂事起来,听了他的话。
妶玥有些好奇,她跟龙王有什么好说的,还要支开龙女。
待龙女走远后,龙王才直接开口问道:“敢问小神尊心里的人可是鱼珹?”
妶玥:……
这个问题今晚她已经是第三次被问了,仿佛若不说出个答案来,就不会结束。
她深深叹了口气,真挚地望着龙王道:“不是。”
“真不是?”龙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,又问:“那为何刚刚伽蓝神尊问了两次,你都没有回答。”
他又问了一句不能说的秘密。
妶玥挠头,抿了抿唇道:“龙王,你我之间有话不妨直说就好,至于我心里的人,龙女知道。龙王若是有兴趣,可以闲来无事之时,去问问她。”
妶玥既然这样说,龙王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。
一个年长之人,总问一个小姑娘这些,总是不大妥当。
龙王点了点头,又换了一个语气:“小神尊与鱼珹关系如何?”
鱼珹?
妶玥听着这换汤不换药的问题,简直要被他气笑了。
不过听得出来,他不关心妶玥心里的是谁,更关心有关鱼珹的一切。
看起来,他们果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妶玥干脆心中坦荡,毫无隐瞒道:“不瞒老龙王,在黑森林的三年,多亏了鱼珹每日的历练,才让我练就了一番好身手,也因此赢了魔尊三万魔族兵将。他屡次救我,我已认他做了二师父。”
一听这话,龙王眉头紧锁。
沉默了许久,他才深吸了口气,缓缓道:“既然小神尊如此坦诚,那我也来与你说说鱼珹的一切。他视我为仇敌,将整个龙宫搅得天翻地覆,曾经在我东海下毒,差点害了所有水族的性命。”
“什么?”
妶玥瞪大了眼睛,忽然觉得酒醒了一半。
龙王点了点头,继续说道:“之后,他便每年都会来我龙宫搅和一番,每年都会来这儿下毒。搞得我这水族之人,对他是既恨又怕。”
“可他不是青丘的人吗?”
长得那么妖艳,又对青丘十分熟悉,他就是青丘的人啊,为何会与他过不去?
龙王苦笑着,一看她那清澈的目光便知道,鱼珹的事情一样都没有跟她说过。
不过话已经说到这儿了,倒不如将一切都说清楚,也好让她以后心里有个判断,也能更好的保护龙女。
他们是好姐妹,他若照顾不到的时候,还有妶玥护着,那他这个做父亲的,也就安心了。
“鱼珹他的母亲曾是青丘的帝姬,统领青丘,可是后来……”
“后来什么?”
妶玥从没想过,鱼珹居然还有那么厉害的母亲。
龙王叹了口气,接着说道:“后来她爱上了我,离开青丘,来到这龙宫。可我当时已有婚配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我不能反抗,我本想着找到一个好时机把这事跟我父母好好说说,可谁想到她一气之下杀了我的未婚妻,引得众怒。”
妶玥听得入了神,只觉得比凡间的话本还要精彩。
龙王讲述着几十万年前的往事,也是老泪纵横。
“那些日子,我拼命维护她,只希望能保全她的性命,谁知道当她诞下鱼珹之后,我父母就将她软禁,与鱼珹分开,永不相见。后来,她挣脱一切带鱼珹逃离了龙宫,直到再听到她的消息时,她已经病逝。”
“所以鱼珹恨你?”妶玥问。
龙王点头:“凭着他是龙宫唯一的龙子,他尝尝在这东海捣乱下毒,却没人敢拦。起初我想将他带回,才发现他的龙珠已经不见了。他说把龙珠给了母亲,以为母亲能活,结果母亲带着龙珠一起去了。”
听到这里,妶玥突然明白了,为什么鱼珹一直想要龙珠,原来他才是真正的龙子。
身为龙族,没有龙珠就会死。
可他又怎么能活那么多年?该是经历了怎样的巨大痛苦?
没有灵力的日子,妶玥最是知道,那种浑身筋脉尽断的感觉,真的太难熬了。
听了这么多,妶玥突然有些同情鱼珹。
说起来,他什么都没有做,也没有伤害任何人,不过就是个无辜的小孩。
当小孩失去了挚爱,自然会在心中留下一个心结。
不知为什么,她突然有些想鱼珹了。
就在这时,只见一个黑影落下,鱼珹站在了她的面前。
“鱼珹?!”
妶玥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,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,竟然出现了幻觉。
随着那声音,龙王也诧异地站起了身。
眼前站着的这个身姿挺拔、长相俊美之人,不正是他的儿子——鱼珹吗?
鱼珹笑呵呵地,像是没看到殿上站着的人,直奔妶玥走了过去。
他对着她挑了挑眉,问道:“小丫头,想我了?”
妶玥晃了晃脑袋,仔细看着他,问:“真的是你吗?不是我的幻觉?”
鱼珹又笑,大手搭在她的头顶温柔地揉了揉,目光温暖道:“自然是我,刚好像读到某人的心声,有些想我了,干脆我就过来看看。”
“鱼珹。”
带着刚刚的同情,或许更多是感同身受,妶玥一下扑在他的身上,紧紧将他抱了个满怀。
鱼珹有些诧异,歪头看她:“喝酒了?我可不是陆世,别抱错了人。”
妶玥带着满身酒气,抬头对他笑了笑,甜美地露出一个笑容来:“没抱错,就是你。”
她想给他一些温暖,这么多年一个人,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。
哪怕是她,还有茸茸的陪伴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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